胡文惠医生：我的工作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

生命的诞生,仿佛总有一部分是人类所无法掌控的。有人说这是命运,让人无奈,又无能为力。根据2021年北京大学的一项调查,在中国,不孕发病率达到18%,而全球平均水平约15%,生育成为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。

就在前几天,四川省医疗保障局做出回复:四川正在按程序推进“将辅助生殖类医疗服务项目纳入基本医疗保险支付范围”工作,力争2024年底前在全省范围实现相关项目医保报销。

为此,约苗君走进成都市锦江区妇幼保健院生殖医学中心,并拜访了中心主任胡文惠医生。听听这位有着20多年从业经验的妇产科医生,一直致力于辅助生殖技术助孕,尝试着“把不可能变成可能”,为众多家庭带去希望的故事。

▶本期人物:成都市锦江区妇幼保健院副院长-生殖医学中心主任-胡文惠

“试管婴儿”不是冷冰的词汇

让“512”失独家庭重燃希望

从字面上看,试管婴儿是一个充满科学色彩的冰冷词汇,但从2000年就开始从事不孕不育及辅助生殖技术后,胡文惠医生一次次被各类家庭求子心切的情绪冲击着。

有数据显示,试管婴儿的成功率大约在40%-60%之间。年龄越大的女性,成功的概率越低,40岁以上的成功概率不足30%。即便如此,依然有人孤注一掷地选择前进。

胡文惠记得在2009年、2010年之间,有不少前来做试管婴儿的家庭,他们都是在那场地震中失去唯一孩子的父母。此外,还有一个共同特征是:高龄。

在这其中,有一位母亲让胡文惠印象深刻。已经43岁的她,卵巢功能减退,加上丧子的这段痛苦经历,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不堪。

在充分了解对方的身体情况以后,胡文惠给出了最经济的解决方案——微刺激方案,就是尽量用微量的药物给予刺激卵巢卵泡生长发育从而获卵。这个方案最大的优点就是减少了激素用量,能够降低卵巢过度刺激的风险,比较适合卵巢储备下降的患者。

功夫不负有心人,在3次取卵后,终于冷冻了3个胚胎,最终她移植了两枚囊胚,顺利怀孕生产。

生产后刚出月子,她就立马抱着孩子来感谢胡文惠医生,哭着说,胡医生是她和孩子的“救命恩人”。

胡文惠说:“每次看到她们抱着小朋友再回来看我的时候,真的好开心。同时,又为她们感到欣慰,终于苦尽甘来了。”

因为,走上试管这条路原本就是荆棘丛生的。做试管最需要面对的就在于不确定性,对患者和医生都是这样。同样的情况,同样的方案,同样的药物,也是同样的医生,可能有些人成功了,有些人就失败了。医生是人,不是神。面对复杂的病情,不可能完美无缺。

医患关系,说到底,应该是战友合作的关系,患者找到了医生,患者多一份信任,医生就会少一些顾虑,多一些大胆地尝试。

因为热爱,所以坚持

但现实的残酷让人耿耿于怀

1978年7月25日,世界首例试管婴儿在英国诞生,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的应用及推广自此拉开序幕。1988年3月10日,中国大陆首例试管婴儿在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诞生,实现了我国在该领域“零的突破”。

21世纪初,胡文惠从妇产科毕业主修辅助生殖技术。谈及为什么会选择辅助生殖这个方向?

“就是很喜欢小朋友。”胡文惠说。

但是,产科也是迎接新生命的,为什么不选产科呢?

“因为,辅助生殖是在创造新生命啊,把不可能变成可能,我喜欢这种充满生机的工作。”聊到这里的时候,仍然可以看到胡文惠眼里亮晶晶的。

工作初期,胡文惠的门诊就从来没有空闲的时候。起初,她也惊讶于有这么多人需要辅助生殖。慢慢地她意识到,生育不仅仅是个医学问题,从过去到现在,它始终与经济、政策、文化、性别观念互相缠绕。

现实生活中,有的人为了要孩子四处奔波求医,耗尽家中财力;有的妻子做试管不成功,很快就被迫与夫家离婚;也有人为了维持婚姻,容忍丈夫外遇,甚至为他们带孩子。每次,她们哭诉完,离开诊室,胡文惠都为那些落寞的背影耿耿于怀,她知道,这不是医学能解决的问题。

但她能做的,也只有不断精进自己的技术,在她们需要时给出专业的帮助。为此,她四处奔走,先后在日本OSAKA和NAMBA生殖中心、上海九院、北京、南京、新加坡等地交流学习,不断更新迭代自己的技术。

她为每一个病人都定制不同的诊疗方案,尽量选择更舒适、更经济的,圆了成千上万女性的母亲梦。也从最初的主治医师,成长为主任医师。现在,她已经是成都市锦江区妇幼保健院副院长兼生殖中心主任,川渝辅助生殖技术管理专家库成员,中国医药教育协会生殖内分泌专业委员会委员。

高峰期她一天要看160多个病人,经常是早上7点多就到门诊,一直看到晚上8、9点。胡文惠说:“我们一年要做几千个周期,能看到几千个小朋友出生。很多病人都喊我‘送子娘娘’,听她们这样喊我,我也很开心。”

把生育的选择权交还给女性

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

对一个女性来说,“我能生孩子”和“我选择生孩子”,意义是截然不同的。

胡文惠在做的,就是把生育的选择权,完全交还女性自己,而她背后的锦江区妇幼保健院亦如此。

据了解,锦江区妇幼保健院前身为成都市第二区妇幼保健站,具有70多年的历史。其中,生殖医学中心成立于1999年,并在2003年获批开展辅助生殖技术服务,是四川省最早获批开展辅助生殖技术的机构之一。

目前,生殖医学中心还与四川省及周边省市超100家医院打造了“生命之光”优生优育联盟,围绕辅助生殖技术,打造了孕育全周期医疗服务品牌。

20余年来,锦江区妇幼保健院生殖医学中心服务了数万家庭。截至目前,已有超90000个试管宝宝是因为这里而诞生。

《人间世2》中有这么一句话:生命的降临是这样艰难,才值得我们年复一年地庆祝。

就像胡文惠医生说的:成为母亲是一个重要的决定,这需要你做好充分的准备来承担对一个生命的承诺。无论如何,只要你准备好了,一切都会顺利。

愿每一个生命都被温柔以待。

最后,祝所有医生朋友们

医师节快乐!

受访者 |成都市锦江区妇幼保健院副院长

兼生殖中心主任-胡文惠

采访人、编辑 | 慢慢

·本文图片由成都市锦江区妇幼保健院提供

·注:“医者心·烟火情”系列文章,仅为展示医生及医疗卫生服务机构的优良风貌,不作为对任何医疗机构的推广。